WEirdo

瓶邪不拆不逆无敌洁癖

职业扑街文写作选手

头像和背景图均ph by 我自己

【瓶邪】半山


又名 嗅觉不好的吴邪闻不到飘满山头的张起灵的醋味

几个小伙伴的点梗~

雨村日常+未捅破窗户纸+老张吃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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闷油瓶脸色阴沉,把碗重重的往饭桌上一放,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了。


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,怎么的?他跟谁比横呢?一顿饭吃下来弄得整个屋里跟开追悼会似的沉重。


“小哥怎么了?你惹着他老人家了?”胖子几乎在用气声跟我耳语。我把他推远,筷子和碗一并扣在桌子上,发出重重的声响。


“他怎么了?”我怒道,懒得管闷油瓶是不是听得见:“你大声说啊胖子你怕什么?我惹着他了?我怎么惹着他了?”


胖子拍拍我的肩膀,一直示意我小点声。


看着满桌子我辛辛苦苦炒的菜,尤其那道专门摆在闷油瓶面前的爆炒猪肝,几乎都没动过,心里一阵堵,凭什么?


屋外天已经黑透了,静悄悄的院落空无一人,小满哥懒洋洋抬头瞥我一眼,又耷拉下去。


谁知道他又去哪了,他不稀罕带着我那就随他去,我捏了捏眉头,顺手把院中央石桌上的塑料袋拎进屋。


开春了之后镇上的商户会来村里收粮食和肉,也会在赶场的时候在村里卖东西,我们趁着这个时间买了一些食材,去镇子里总是麻烦些,闷油瓶以前会跟着我们去,帮着拎大包小包,可这几次喊他去,他总是冷漠的拒绝,要不就是跟在很远的地方,干脆不跟我们坐一趟车,宁愿自己一个人等下一班小巴车。


他这样的状态,放在十年前我认为很正常,但都到这一步了,大家风里来雨里去,蹚过生死河,闯过鬼门关,过命的交情他还整这套高冷的未免太不给面子了吧。


尤其最让我气愤的,是他似乎只对我这样。


这么多年了,我还是在热脸贴冷屁股,最让我无法接受的,是我居然还没有腻味这样的生活。如果是别人这样,我会评价一句,犯贱。可放在我自己身上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

怪还是要怪我自己,放着全天下的人不喜欢,偏偏喜欢他,这种喜欢的成分很复杂,非单一的仰望崇拜同情心疼不舍想念,我从追逐他的背影到并肩走,最后竟然又变成了追逐他的背影。


历史是个轮回,吴邪可不可悲?


他真的很奇怪,最近对我总是忽冷忽热,我又没法对身边的人倾诉,偏自己又一点经验也没有,只能暗自赌气,单方面冷战又想通,又悄悄的想要跟他站在一起,仿佛靠近一点已经是我的奢侈。


心情起伏如过山车,前几天我不小心碰掉了水果刀,那刀径直从茶几上落下去,下面便是我的脚,闷油瓶来不及调整,一把握住了刀身。


当时我们半晌没说话,在我印象里这样的被救的事显得既陌生又熟悉,他的手上被划出一道血痕,顿时顺着指缝间就流了下来。


我真的很久没有跟他站得这么近,他把刀放在茶几中间,我下意识拉着他的手去水池冲洗,现在想来我有些过于紧张了,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伤,但他却任由着我拉着手,别扭的在清水下冲洗伤口。


我感觉他在看我,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姿势有些奇怪,太过,亲密了些,我怕引起他的反感,动作有点迟疑,他跟我靠的很近,几乎在我耳边:“好了。”


也是几十岁的人了,一时间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,我做什么都浮于脑子之上,半点没智商。


闷油瓶稍微退开了点,但跟我仍然保持着很近的距离,他低下头看自己的手,细长的伤痕已经不再流血,或许本来就没有这么严重,别冲水给感染了,那我真的尴尬。


“吴邪,你…”闷油瓶开口道。


“吴大哥!”院子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。


我当时第一反应是,被村里人看见我和闷油瓶挨的这么近,会不会被看出来我喜欢他?看出来了怎么办,闷油瓶会反感的吧。


我一下退开了几步,跟闷油瓶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,我回头跟门外的人笑着打了个招呼,本想等着闷油瓶说完最后的话,再去跟访客说话。


结果闷油瓶一声不吭的掉头进屋了。


就因为我跟人家打了个招呼,没有礼貌的听他把话说完就生气吗?那我能怎么办,那是外人,应该要请人家稍等一下啊。


摔门的声音在院子里激起了回声,也许是我的错觉,整个世界当时的背景都写满了尴尬。


来的人是原本在村里养猪的老王家的大女儿,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,只知道她现在城里的工作停了,便回家来帮老王卖肉,早些时候大量做腊排骨的时候,他们家是我的指定供应商,后来做的数量少了后便平时在他们家买肉。


老王瞅准了商机,镇政府鼓励村里的农户上城里拓宽销路,他便把生意做到了镇上,现在雇了些人在村里喂猪,自己在镇上买了楼房,很少下来了。


闷油瓶是不管我们这些生意往来的,通常只有我和胖子在打理,他也许都不认识老王是谁。


“这是你上次跟我爸说好的那刀五花,杀了最大的那头母猪,马上就给你留着了。”小王装作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,提着一个黄色的塑料袋跟我说话,身后是他们家的三轮车。


“替我谢谢你爸,”我接过,随便跟她聊了几句:“还没复工?”


她笑道:“别提了,倒闭了,现在我就是无业游民,跟我爸打工呢。”


我心不在焉点点头,刚才闷油瓶的背影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,机械的说些寒暄的话:“行行出状元,你这是还要去送?”我指指她的三轮车。


“是啊。吴大哥,老熟人了,先紧着你们来,还要肉吗?”小姑娘怕被别人听见似的,凑近了点拿手遮着笑着跟我道。跟她爹一样,很有趣很爽快的一个人,以往老王也对我们非常照顾。


我笑摆手,“够了,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。”


小王:“行,那我走了,不过最近要肉得早点打招呼,市场上卖的紧俏,不过我们村里的一定是优先供应的。”


我答应好,有时村里人的情感确实亲切质朴。小王骑上三轮准备走,我余光却看见一个人影,就在窗口。


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把小王叫住了。


等小姑娘骑着三轮车走远了,我再回头,窗口已经没人了。


水果刀还在茶几上,刀尖上的血迹已经氧化了,我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,沉默地无神的盯着水龙头,看着水流冲刷掉那淡淡的痕迹。


四处找了闷油瓶,他在自己的房间里。


我私心把他的卧室安排在了我隔壁,甚至有些偷偷摸摸的,把他的床放在了与我的同一侧,只隔着一面墙。胖子问起来我就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,好在闷油瓶不是追根究底的人,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。


我提着医药箱,靠近他的房门,门虚掩着,他靠坐在墙边床沿,手没有包扎,垂在大腿上,难得的没有望着天花板发呆,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
我轻轻敲了敲门:“小哥。”没有听他的回应,我自作主张走了进去。


凭闷油瓶的警觉,我在十米外他就能觉察出来。我的出现他并不意外,只是缓缓的抬头看我。


手中医药箱的手柄被我攥紧,他的神色太令人寒凉了,仿佛我是个陌生人一样。


我硬着头皮,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,还是走了过去。我尽量微笑说:“小哥,我给你包扎一下吧。”


闷油瓶站起来,他朝我走过来,我准备说些什么。


“不用你。”


他擦过我的肩膀,留下一句话。


我看着与我一墙之隔的角落,一个音也发不出来。


历史是个轮回,吴邪果然可悲。


来雨村几年了,说起来有些没出息,比起很多大场面,我更喜欢在村子里的平淡日常生活,闷油瓶以前巡山,我厚着脸皮要跟着去,还是那句话,幸好他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,从不问为什么我要跟着去,只是几次之后,心照不宣的会提前说,他准备出去了。


不会邀请我,但却会告知我。我以为那是他对我最大的纵容了,我们守着这样的默契,他当我是老朋友,我怀着隐晦的不可言说的心思,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山间。


我可以一辈子这样,不进一步也可以,仅仅是走在一起就心满意足。


但现在似乎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。


我能怎么样?我不能拿刀架着他的脖子说,带着我吧,我很乖的。


我打不过他的,尤其,他都不屑跟我动手。


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刺骨,我躺在竹椅上,放空看着天上。没有灯光和雾霾,这里有清晰的星幕。


胖子不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,看我们两个都在气头上,一头雾水也不敢劝架,把饭吃了就端着盆来院子里洗碗。


“小哥出去了?”


我没回答。


“这么晚了。连个手电筒也没带。”胖子悠悠道,“昨天山背后迁坟,挖了条深沟哦。”


我抬起头:“你想干嘛?”


胖子叼着烟,手里满是泡沫:“小哥这几天都没出门,恐怕是不知道修路的事,他好像最喜欢那条路了吧,这么晚了,唉…”


我试着不去听他讲话,脑子里却画面感越来越强。


“不过以小哥的身手,区区一条黑黢黢的沟算什么。”


我梗着背,这个竹椅异常的硌人。


“不过我今天怎么看他手上一长条伤?不愧是小哥,那么长的伤口,该洗涮洗涮,一点也不怕疼,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,应急的抓个树枝条的话也疼不到哪里去。”


“死胖子,你吵死了,”我起身进屋。“洗碗堵不上你的嘴?”


我把鞋换好,在柜子里拿了一个手电筒。


“哎天真,这么晚你去哪啊?”胖子一本正经问我。


“我出去散步。”我道。


“小样儿,散步还带手电筒。”胖子嗤道。


我装作没听见,装模作样的慢慢走出我们家院子的视线,加快速度往山上走。


我还是第一次独自上山,还是在夜晚的情况下,白天和胖子出门,听村里人说了修坟的事,我大概知道在哪里修了那道深沟,他们用绳子系着棺椁顺着山势滑下去。


一路上被荆枝刺伤几次,因为视线不好,几次都没发现面前横着的枝条,差点被挂毁容,我放慢了速度。


以前我总是走在闷油瓶后面,现在才发现,那些绊人的乱石,锋利的枝条,大概,都是他挡住的吧。


烦躁,我抓了抓头发。


我不是没有设想过他生气的其他原因,可是只要一想,理智就把我的思绪打住了。我不是一个心脏很强的人,用时下的话来说,我就是玻璃心。对我在意的人,他们说的每一句话,我都会放在心里反复揣摩。


别多想,我总这么告诉自己。


即使我真的太难受了,我还是宁愿保持着这样的状态,从前的冒险是为了闷油瓶,现在为了他,我却不能再冒险了。


在我不知道第多少次没有看见脚下的石头时,我终于狠狠地摔了下去。


我甚至没有以前灵敏的身手能让我找到最好的落地方式,我的膝盖用力擦撞在石头上,手肘也被挫伤。


黑眼镜那厮要是看到他的大徒弟笨成这样,指不定得怎么嘲笑我,往我身上砸石子。


可我没力气了。


维持着颇为狼狈的姿势,我关掉了手电筒,靠在山体上,看着山脚下灯火逐渐熄灭的村落,一点一点,一片一片,都融进了黑夜。


我不担心山上有伤人的兽,这片山头本来就靠近人类村庄,很安全,偶尔出没的,也早就被闷油瓶给清理了。


我笑了出来。到现在我还在盲目的相信闷油瓶。


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什么情感热线咨询一下?要不要说是我有个朋友想咨询?那样会不会太无中生友了?


或许我应该变个声音,毕竟我还是怕被人认出来,有些丢人。


要编造一下我的身份吗?


不对,我连情感热线的电话是多少我都不知道,打什么打。


……


“在这做什么?”
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浑身冰冷。我感觉极度疲惫,懒得睁开眼睛,恍然听到这个清清冷冷的声音,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。


多少次了,想去黑暗里找他,却都在黑暗里被他找到了。


闷油瓶学着我的样子,坐在我身旁,挨着我很近。


追了那么久,我真的会脱力的。


他不知道怎么想的,用受伤的手,握了一下我的手腕,随即又放开。


我冻木了的手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他温热的体温,和那道疤的起伏。


借着月光的胆子,我自暴自弃的拉住了他离开的手。


闷油瓶没有挣脱,也许在某些时候,他乐得扮演一个陌生的角色。


他收紧了手,手指插进我的指间,这动作太过火了,但在这没有旁人,唯有天地与虫鸣的山间,却显得并不突兀。


炙热的血挣开了伤口,顺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染红了我的袖口。


闷油瓶的体质特殊,他的伤口恢复往往要比别人更难,我早就知道。


“对不起。”他道。

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
“你为什么生气?”我问。


“不知道。”闷油瓶回答。


我这一路上想了很多,包括那些很异想天开的无稽猜想,我希望是这个原因,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。


闷油瓶接着说:“我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

我心说,我听见了。


濡湿的已经冰冷的袖口提醒我,与他十指相扣这件事是真的。


“我随便说些话。”我闭着眼睛道,这个晚上既然都像演戏一样,我说这戏言也是无人会在意的吧。


闷油瓶“嗯”了一声。


“老王家女儿二月结婚,没有办酒。当时没带手机,我用你的卡转了五百的红包。”


“后来每次买肉都是我自己转钱给她了。”


“那天她走的时候,我叫住她又订了点猪肝。”


我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来,不过是不想做的太过绝对。就当我在与他说家常,如果不理会其中藏着的解释,那我们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对话罢了。


“对不起。”


这个晚上我第二次听见闷油瓶的道歉,我心里拜托,别再有第三句了,第三句的意义,真的会让我绝望的。


“以前我没说过。”他道。


“但那是我想的。”


很奇怪的,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看对方,村子里的灯已经熄了。


“以后和我一起出去吗?”闷油瓶的疑问句从来都是平淡如肯定句,他一贯如此。


受伤愈合的比别人慢的人,一定更怕受伤吧。


我以为他从前说了一半的预告是对我最大限度的默许,现在想想,到底是对谁的纵容,这个答案我动摇了。


我们俩到底在干嘛呀?我失笑。


历史是个轮回,吴邪不可悲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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胖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仍然做得一手好助攻,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人性的光辉?


别人表白:花前月下,烛光红酒,我爱你。


你哥:以后跟我上山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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